Hazardous

Across the Sky(AU/上篇)


“Oh angels set from up above

   You know you make my world light up

   When I was down when I was hurt

   You came to lift me up

 

   Life is a drink and love’s a drug

   Oh I think I must be miles up

   When I was hurt withered dried up

   You came to rain a flood.”

 

   --Coldplay, ”Hymm For The Weekend”                           

                                                               

       ***

 

       Hazard走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

       熟悉,却又记不清楚在是在哪个旅游杂志的页脚见到过,还是在某一次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经过这里。街道两侧是一间间拥挤的酒吧,透过窗户能够看到酒吧里晃动的人影,是一片人头攒动。可是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手中酒杯的清脆碰撞,电视里同城德比球赛的激情解说,一大群人脑袋凑得很近却仍像害怕对方听不到自己似的喧嚣吵闹,每一种不通频率的声波似乎在穿过那层薄薄的玻璃时都被一并过滤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篇寂静。

       怎么突然下雨了,拉卢维耶尔的天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常?还是说他已经在伦敦了?不不,这不可能是在伦敦,不知为何,在看到面前那位在他不经意间冒出来的女孩的那一刹那,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Hey,想一起喝一杯吗?”女孩说。

       她越走越近,直到那张脸终于与Hazard记忆中的对上了号。

       “我们……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哈,”女孩仿佛觉得他的话很好笑,“我们见过面吗?”

       “……”他皱起眉,盯着对方棕色的眼睛,仿佛在判断她是真心的还是在戏弄他。

       “走吧,你想喝点什么?”女孩挽起他的手臂就向其中一家酒吧走去,动作那么自然,好像她以前对他做过无数次那样,好像她们认识彼此已经有一辈子了。

 

       ***

 

       “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Hazard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推了推,力度不大,却足以让挣扎在浅睡眠中的他一下惊醒。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停留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然后猛地睁开双眼。

       一双陌生的眼睛在他的目光聚焦后对上他的,第一眼并不能立刻分辨出颜色。漂亮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但依旧是陌生的,他提醒着自己。

       对视了两秒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于是默默地咒骂着下意识里过分一惊一乍的自己,然后赶紧松开对方比自己温热一些的手:“你们的服务条例中难道没有包括不能叫醒沉睡中的乘客这一条吗?”Hazard挪开自己的视线,试图用开玩笑的口吻缓解他们间有些尴尬的气氛。

       “啊,实在抱歉先生,我……我才刚刚上任没几天……”面前这位有着漂亮眼睛的空少匆忙又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道,流利的英文依旧无法掩盖与生俱来的拉丁口音,倒是那略带羞涩的笑容却可以让其他一切忽略不计了。

       Hazard也朝对方礼貌地笑了笑表示不要在意,然后说道:“给我来一杯咖啡吧。”

       “呃……抱歉先生,咖啡暂时也没……”只见对方抱歉地说到一半,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在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请稍等一下先生”。比起Hazard平日里见到的空少空姐的职业微笑,对面这位的举手投足和面部表情都显得过分业余了,只是这样的业余也让Hazard疲惫的内心突然愉快了一些,他无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双手的掌心,竟觉得自己能够看出右边刚刚握住对方手的那边掌心温度要高出一些。

       “什么啊……”突然意识到自己大脑的运行偏离了轨迹,他赶紧把自己拉了回来,在跟女友分手之后自己的脑回路就会经常出现一些问题,大概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是两个人中负责扮演正常角色的那一个人吧,“还是担心一下降落以后要怎么办吧。”

       Hazard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云层上的最后一丝光亮。

 

       ***

 

       “先生,您的咖啡,拿好当心烫。”一分钟后,刚刚突然消失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了Hazard的面前,一边将咖啡递给他,一边略带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不紧不慢地接过那个纸杯,然后盯着眼前这位充满惊喜的空少,仿佛在等待着对方做出什么解释。

       “给我自己留的一杯,觉得你大概比我更需要它。”他又露出了那个笑容,Hazard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对方一直这么笑下去都不会觉得累,不过他肯定要是让自己一直这么盯着看下去肯定不会审美疲劳。

       “那谢谢了——”

       “Dave,叫我Dave。”

       “Gracias,Dave.”他决定赌对方的母语是西班牙语,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个西班牙语的名字。

       不等“Dave”回答,他就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像是忘了自己喝咖啡的初衷似的,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下一次梦境中出现的人不再是棕色的瞳色。

       墨绿色应该不错,Hazard自己也不明白从哪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

 

       就当Hazard以为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是站在行礼传送带前的最后几位乘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电量不足的手机,原来才过去了半个钟头吗?自己的时间感官告诉他等待的时间可远远超过了半个钟头。他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传送带的行李输出口,决定再一次对自己的思绪放任自由。那位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喜欢那里,这么多年在大多数事情上我都可以顺从你,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说完,她不用说完,他明白她的意思。

       “那只能抱歉了,Natasha。”

       “你不用道歉,这是我们两个自己的选择,”对面的那位与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都明白。”

 

       ***

 

        “Hey,”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和肩上的轻轻一拍让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Hazard差点把握在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

       “真是活见鬼……”在他转过头去试图看清是谁会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自己搭讪之前,他下意识地用法语诅咒道。

       “你说法语吗?”

       原来是刚才那位长着漂亮眼睛的空少,听到Hazard的诅咒,他有些惊讶地盯着他看,眼睛瞪得圆圆地,让Hazard觉得竟然有几分可爱,他甚至不能确定可爱这个词对一个男人来说究竟算不算是夸奖。

       “来自比利时,”Hazard伸出一只大拇指比向自己。竟然一下飞机就能遇到说法语的“熟人”,事情也许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困难,他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一点,语气中也加入了一丝可以称得上是友好的成分:“倒是你,DAVE,你不是西班牙人吗,起码是说西班牙语的人?”

       对方似乎听出了Hazard在DAVE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Cesar Azpilicueta,你猜得挺准,我是西班牙人,法语是第二语言,”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要不要给自己“隐姓埋名”的做法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他做出了肯定的决定,“要念Azpilicueta这个名字对于一般人来说太有挑战性了,而Cesar对我而言又过于亲密,所以我就会和别人说我叫Dave。”

       Hazard只是默默地听着对方认真地解释着,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严重的误会一样,好像对一个陌生人随口说了句谎话是什么天大的罪行,好像自己会因此被伤害了感情似的。Hazard觉得面前这个西班牙人的过于认真有些好笑,但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不愿意打断对方,于是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对方张张合合的嘴唇,听着对方用他熟悉的法语一字一句地解释。

 

***

 

       “唉!我的行礼出来了!”Hazard一边上前提行李,一边夸张地对着西班牙人笑,“看来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第一次给我带来咖啡,第二次又带来了我的行礼。”

       Azpilicueta只是笑着帮他在另一边托了一把。

       “谢了,那么……”大脑里理智的那一部分告诉自己现在应该说“回头见”,因为这是正常人遇到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时应该说的话,好吧,他们应该算是二面之缘。但是这一次他的下意识又奇妙地运作起来,让他那句告别的话在嘴边顿了好几秒都没有说出口。倒是西班牙人先开口了:

       “你住在哪儿,需要的话我可以顺路载你一程。”

       “呃……这是一个好问题……”Hazard觉得有些窘迫。和Natasha告别后他便浑浑噩噩地来到机场,倒不是说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有这个反应,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女孩会存在在自己的生活里,不管以什么角色。所以赶往机场买了当天飞往伦敦的机票,与其说是追逐自己儿时的梦想,更多了一丝逃避的味道。而订旅店这种小事,也自然被抛之脑后了。

       “所以你是没地方住吗?”

       Hazard能够感受到对方问出这句话时有些藏掖着语气里的笑意,但却读不懂他的眼神是想笑话他还是同情他。

       “……”但他还是决定向这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投降,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沉默半响之后,对方开口了:“那欢迎你在我的寒舍借助一晚。”

       话一出口,Azpilicueta就觉得有些后悔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如此乐善好施的人了,随意邀请一个陌生人到自己家里过夜,对方可能是个国际通缉犯呢,或者有着奇怪恶趣味的变态。

       “你确定吗?我可能是个国际通缉犯,或者有着奇怪恶趣味的变态?”

 

       ----------TBC----------

 

没留存货,所以下一更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愿我做一个一辈子不坑文的人,就算没什么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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